这是“事不过三” Newsletter 第 42 期,本期主要分享我和 3 位朋友聊完天后的一些感受。
发表于:2021/09/2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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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下为正文:
作家刘子超在《失落的卫星》里讲过这么一个故事。在中亚时旅行时,他遇到了一个名叫“幸运”的塔吉克人。“幸运” 21 岁,又高又瘦,脸上还残留着青春痘的痕迹,“幸运”这个名字也是学中文时取的。
“幸运”家境一般,交往过一个女朋友,女朋友最终的目标是去美国,但这个计划不包含“幸运”,最终他们还是分开了。于是他开始把学习中文作为一种对抗。他的人生目标有三个:留学,赚钱,出人头地。
刘子超和“幸运”的相处,只有短短的几天。在即将去帕米尔时,“幸运”告诉刘子超说,他想找姐姐借一笔钱,跟着刘子超去。刘子超劝说这是个不明智的决定。幸运沮丧的说:“我生在这个国家,可我没去过帕米尔,没去过苦盏。我哪儿都没去过!”
他的口头禅是“我被困在这里了,哥!”刘子超形容他就像一艘搁浅的小船,无处可去。
中文像是他的一根救命稻草。“我小时候学俄语,后来学英语,现在又学中文。我的人生太难了,哥!”他的中文起先是自学,然后又报读了孔子学院。他还准备参加汉语能力考试,一旦通过考试,他就可能申请到中国大学的奖学金。
有天,刘子超离开塔吉克后,收到了“幸运”的一封邮件,信中他表示自己通过了汉语考试,还获得了了奖学金。“幸运”收获了幸运。
这是一个关于挣脱的故事,也是一个关于流动的命运的故事,还是一个关于连接的故事。分享这个故事,是想说说我最近和 3 个朋友聊天的经历。他们都是通过“事不过三”和我搭上线的。我想,我们人生中总会偶遇一些新朋友,虽然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有在现实中见面的机会,但也许这一两次的偶遇,彼此分享了各自的人生见闻,也是人生中很特别的一段经历。
下面这些内容,是我和他们聊完后的一些体会。
1、和郑晶聊天
之前分享过我和郑晶认识的故事。这次聊天,因为知道我在关注写作,她分享了一本书给我,名字叫《The Art and Business of Online Writing》,是关于在线写作的。我翻了目录和其中一章后,有两个感受:
第一个是幸运,幸运于自己总会在合适的时候遇到合适的书,当我们发射信号后,会有人接收到我们的信号。
第二个是轻微的丧气。因为书里的大部分内容,都是我想说的,而且说得比自己好。那我还有说得必要吗?
贾樟柯最近在采访中说了一段话:如果不拍摄的时候,其实我们的感受力是迟钝的。通过拍摄,我才能理解我自己。
那可能写作就是我培养感受力和表达力的手段。这么一想,释然多了。同时,我意识到了一个问题,我开始把自己当成一个教授者的角色,而非学习者。我看到一个试图膨胀的自我,这样不好。
(PS:郑晶最近在发起《斯通纳》的读书会,月末应该还会有一场线上讨论会。在我看来,她的读书会最大的特色就是读者横跨几大洲,视角多元。有兴趣欢迎参加。)
2、和炜晨聊天
在我表达最近想和更多人聊天后,炜晨当时问了一句为什么。我当时给出的答案是想了解下各自的困惑,以及看看有没有互相启发的东西。
下来后,我想到了“知识的诅咒”这个概念,可以用来补充这个问题的答案。
《风格感觉》这本书提到,为什么好人会写出烂文章?作者说,知识的诅咒是最佳且唯一的解释。
- 我们以为我们知道的,大家都知道。
- 一旦我们掌握了某个知识,就很难假装自己不知道。
- 我们对一样东西知道得越多,就越容易忘记它当初学起来有多难。
这是“知识的诅咒”的表现,当我们放弃用简单明了的字句向读者解释清楚,也就远离了读者。
而通过和别人对话,就是为了探索那些自己不知道、但他人有可能知道的盲点或者无意识。
Derek Sivers 说:学校教会了我们 Learn(学习),却没有教会我们 Unlearn(忘记)。
一旦我们对某个知识的认知越固定,就越有可能形成偏见。这也是“组织的诅咒”的一种表现。
(PS:炜晨最近在聊关于冥想的话题,我从中学到一个咒语是:I can live without it 没有它我也能活/没有它我也过得很好。他在最新一期的 Newsletter 中分享了西雅图的月亮,以我粗浅的鉴赏水平,他应该摄影水平不错,你可以点击这里查看订阅)
3、和 Molly 聊天
和 Molly 聊完天后,我意识到那场谈话里,我有多次给建议的行为,细想一下觉得不好。
《The Coaching Habit》提到,在人际关系沟通中,我们会扮演三种角色:
a) 受害者:生活不公,没有人关心我,我无能为力;
b) 施虐者:周围人都是笨蛋,事情搞成这个样子都是别人的错;
c) 拯救者:这是我的责任,让我来收拾这一切。
人会在不同的情境中,切换不同的角色。当我们试图给别人建议的时候,很多时候是处于拯救者的角色,背后有种藏得很深的优越感,不细看,不容易察觉到。我们会自认为找到了正确答案,以及试图把这个答案强加给别人,但结果往往事与愿违,我们很少问对方真正需要的是什么。
作家张悦然有次和钱佳楠对谈,聊到走出舒适区的问题,问她有没有什么建议可以给到年轻人。钱佳楠说了一段话:
“我自己是觉得,每个人的人生经验其实都是有限的。我现在完全意识到这个问题,我原先都会去听很多过来人给我的建议,后来我会意识到我们的性格不一样,我们经历不一样,成长年代不一样。然后别人的经历是有限的,所以如果我给建议,可能也只是从我自己的角度出发。然后不一定需要听,我只是这样觉得。”
如果我们真心想帮助对方,更好的方法是什么?提问和倾听。用正确的问题,帮助对方探索出答案。给与对方自主权,让对方自己做选择。当意识到始终有选择的时候,对人生的掌控感就随之而来了。
(PS:Molly 有一份关注阅读的 Newsletter,最近更新了她这些年的读书经历,如果不拖延的话,这个月应该能看到最终篇。)
夸夸时间
最后分享下我从和他们的聊天中得到的些收获吧:
1、郑晶有分享一个想法,大意是如果想获得更真实的连接,可以从打开摄像头开始。这让我意识到要多表达那些藏匿在文字、图片和声音背后的真实感受。
2、炜晨在聊天结束后,还给我新一期 Newsletter 回了一封特别认真的信,细腻又温柔。
3、Molly 在我抛不出新问题,气氛稍显尴尬的时候,她用一个“最近感到幸福的小事”的话题化解了尴尬氛围。
这是“事不过三”第 42 期,对你来说,这期最有用的内容是什么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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from 文浩
下周三见